在有幸加入西勘院有限公司读书社团“文史组”之前,我曾在实体书店、网络推荐书单、影视剧中多次邂逅过《万历十五年》的身影。而说来惭愧,对历史书籍并不是很感兴趣的自己,硬是把和它的每次邂逅都置之脑后,直到此次《万历十五年》成为文史组第一期读书活动必读书目,本人才在各位书友的积极鼓励与影响下粗读完这本佳作,其中描写戚继光及戚家军的篇章尤为吸引我,故在此谈谈自己的三两拙见。
第三章称戚继光是“孤独的将领”,且不说他生前是否真的感受到孤独,也不谈他解甲归田后是如何修立家庙、延师教子、整理案牍等来“排解孤独”,光凭他生前所打下的江山和受到的重视,就足以在历史中名留千史,戚将军又怎曾想到自己生前的“孤独”能招来世人们何等纷扰繁杂的议论?
吸引我的,不是戚继光的孤独,而是他的专注与严苛。在我国历史的长河中,有两支军队的命名与其首领的名称有关,一支是岳飞率领的岳家军,一支便是戚继光率领的戚家军。与岳家军不同的是,戚家军是由浙江省内地招募的一帮未曾上过战场的农民志愿兵组成的,为了从根本上约束士兵的思想及行动,戚继光制定了一套森严的纪律,他用“虽刮风下雨,袖手高作,也少不得你一日三分”来提醒官兵不出兵的日子里,不论外界因素如何,你们照样拿工资,是要有优越感的;用“这银分毫都是官府征派你地方百姓办纳来的,你在家那个不是耕种的百姓,你肯思量在家种田时办纳的苦楚艰难,即当思量今日食银容易,又不用你耕种担作”来告诫军人们不能忘本,要把百姓和家人的辛劳放在心中,发奋练兵;用“养了一年,不过望你一二阵杀胜,你不肯杀贼保障他,养你何用?”来劝慰官兵要懂得感恩,而且要明白自身的职责所在;用“就是军法漏网,天也假手於人杀你!”来督促官兵严于律己,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即便真的逃脱了法网也会遭到天谴。戚继光这看似直白的寥寥数语,每一句都敲打在官兵的心上,使他们不忘本职,牢记教诲;不仅适用于当时的明朝,在如今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又有多少贪官腐民把这种自省的意识抛之脑后,忘记了自己的根、自己的本,被个人利益冲昏了头脑而触碰了道德红线,在劳民伤财的同时也葬送了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
吸引我的,不是戚继光的孤独,而是他的果敢与变通。在戚继光之前,当权者更看重一个将领的“勇敢粗豪、力大无穷”而非清醒的头脑和明智的决策,军队中也大多重视个人武艺。而在对抗倭寇的过程中,戚继光将他独创的“鸳鸯阵”用于步兵阵上,将12人的步兵班分为盾牌手、狼筅手、长枪手、镋钯手等不同角色,从而利用不同的武器,达到层次分明、协同作战的效果;同时,戚继光以“一体赏罚”来作为军队纪律上的保证,更能激发士兵团结奋进的集体精神。在文官势力肆虐而行的万历年间,戚继光这些先进、独特的求实精神使他很容易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然而他凭借个人的能力与魅力,在张居正、谭纶等人的支持下仍旧建立了一批辉煌的功业。书中称他“从来不做不可能做到的事,但在可能的范围内,他已经做到至矣尽矣。”想想我们每个人在追逐内心的坚持和信仰时,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牵绊我们的因素,有些阻力来源于外界环境,我们尝试过改变,或许因失败而选择了放弃;有些阻力来源于个人能力,我们付出的和回报并不成正比,或许因惧怕困难而选择了放弃。而在不断地摸爬滚打中,我也坚信只有先练就金刚不坏之身的本领、拥有过人的智慧和眼光,才能吸引更优秀的人站在你身旁,实现将“机遇”变为“有所准备、遇到机会、把握机会”的过程。
吸引我的,不是戚继光的孤独,而是他的善学与钻研。他的生活里除了戎马倥偬的战场之外,还有丰富绚丽的文坛。他的军事著作《练兵实纪》、诗文集《止止堂集》等均为身为武将不可多得的作品,在谈论中他可以随口引用儒家经典和史书名篇,不但能够为他排兵布阵指导思想,更重要的是能够使文官们对他刮目相看,从而随着官阶的提拔引来诸多文官与他一同饮酒赋诗,一定程度下稳固了他在文官心目中的地位,也是他能在文官集团掌控的政府里立足的原因之一。事实证明,无论什么时代什么角色的人,学习和钻研是永不磨灭的话题。只有不断学习才能不会被社会的车轮所淘汰,才能不断充盈自己的精神世界和个人素养。如同加入读书社团的初衷一样,希望将阅读从一种自由的个体活动变得更加有意义、有目标、有共鸣。
培根说过:“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数学使人周密,科学使人深刻,伦理学使人庄重,逻辑修辞使人善辩,凡有所学,皆成性格。”在我看来,戚继光读史亦读诗,排兵布阵脱离不了数学及科学之理,接物待人离不开伦理道德之则,应该算得上是一位有性格的名将。戚继光的事迹被载入史册,也深深印刻在我的心中,指引我学习他的专注、果敢、变通与善学。